等你(顺星,星顺)
“望长桥上,灯火乱,使君还。”
——苏轼《行香子•晚景》
纸永远包不住火。
顾顺刚知道自己要调到蛟一的时候,笑的小虎牙都在反光。却在下一瞬间知道缘由时,嘴角笑容来不及收回,咧开的就有些抽痛。方才的笑意好像换成了巴掌打得脸疼。蛟一的队长跟他说,那人没事儿,不过这次任务出不了了。
他也信了,反正嘴上信了,骗的心也信了。
一场惨胜。
逝者不强求,生者不能遗忘。
那人不在,顾顺私心里,有那么一点庆幸,他还是舍不得他有一点危险。
顾顺回来那么久,还没见过他。就想着赶紧收拾收拾,直接就找上头申请批假。大概表现的太明显,嘴快咧到后脑勺,以至于导致队长在门口堵着他,一脸我要跟你说但我不知道怎么说的死样子。
顾顺心底咯噔一下,早先用尽全力压得严实的不安裂了口子,开始蹭蹭往外冒。面上却是不显,只鼓着腮帮子把口香糖嚼的叭叭响,微弱的拒绝与倔强。只等着对面人开口。
“他,中枪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其实……”
顾顺垂眸,看不清眼底汹涌,队长悲切得让他害怕。嘴里的口香糖早就没了味道,如蜡嚼着,好像糊住了嗓子,让人窒息。顾顺曾经觉得就算被敌人瞄准了太阳穴他都能笑着吹个口哨,再扣动扳机抢在之前打爆对方的脑袋。现在居然会因为几个字惶恐到抬不起头,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。抬手揉了揉鼻子,明明是室内,却感觉有柳絮进了鼻腔,酸痒的很。再抬头,眼里便只有不容置喙的坚决。
“给我批假,我要去看他。”
吉布提的盛夏,天热的让人活不下去,顾顺却一直心底发凉,越近越凉。护士台的小护士还没等他说完便知道他要找的是谁,0278房的那个中国军人,是常被人谈及的对象,清醒时笑的好看,更多的是无奈的惋惜。
明明飞机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明明他顾顺觉得自己已经是坚不可摧,到底还是脑中一片空白,连怎么走到病房门口都不清楚。
透过门窗玻璃看他,床头仪器起起伏伏。
“你他妈的倒是躺着玩儿消停,不训练躺的满身都是肥肉,不见阳光给你白嫩的像什么样儿。”
顾顺倚在门上笑骂,嘴角勾起,眼睛却酸涩的厉害。手放在门把手上,迟迟不肯推开。
没事。
没事个屁。
“罗星,我来看你了,你倒是出来迎迎我啊!什么态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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